在这里认识了新的朋友,每天一起做饭,洗碗,有的没的谈着以前的事情,日子消磨过去,在另一个空间。
自己做过一次羊肉泡馍,没有粉丝和木耳,伸出筷子想夹点什么东西,知道自己只想要一碟糖蒜。
路上的两个黄毛痞子笑嘻嘻的互相谩骂着,一个指着我对另一个说,“这个妞可以免费陪你玩。”用中文恶狠狠的喊了一声“操你妈!”他们跑掉了,我不知道自己想哭还是想笑。
一个人的中秋节决定吃火锅,自己守着一个空荡荡的沸腾着的锅,觉得这顿饭真得很失败,面条可能更适合一个人吃。
在画廊的门口,一个男人坐在自己的画前--一幅临摹的《最后的晚餐》,画前摆着一只碗,里面几个硬币迎着阳光,比那幅画更耀眼。上一顿饭应该不会是他最后的晚餐了。
晚上看着电视,这场肥皂剧已经在这里演了10年,这些演员找到了一个好工作,每天可以凑合着演点什么就吃穿不愁了。
在便利店拿了一瓶水,老伴说,我们打算要下班了,这瓶水不能卖给你了。我笑笑还给他,知道他很幸福,生在这里,就不用为一瓶水多工作一分钟了。
中国的学生在路边叫卖车票,他们经过仔细的计算后知道这样做可以节省一磅钱,相当于学校餐厅出售的汉堡中的一片面包。长得像天使一样的小男孩把吃了一口的三明治扔掉,他的母亲赶上去帮他擦嘴。
凌乱的华人论坛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交友信息,互相寻找慰籍的伙伴。每个人的心里应该都有一个人,但是在寂寞面前那个人的面目就会变得模糊,慢慢淡出,挡不住生理上最直接的渴求。
传教士走街串巷的散播信仰,他们常常被中国的学生接纳,作文练习英语的对象,却不知道中国没有宗教。
来这里四年的朋友对回国工作忧心忡忡,中国在他们身上成为一个单纯的国籍,而这个呆了四年的国家把他们的语言从“灯泡不亮了。”变成“灯泡不工作了。”
家家户户门口的花篮都温馨的摇曳着,灯光柔和,摇椅前的欢笑描绘着承欢膝下。
离家的前一天,妈妈帮我收拾东西,我问“我要走了你都不哭么?”她突然转过身去抽泣起来,我望着她的背影,知道我说了一句傻话,把这个给我生命的女人惹哭了。